我猛地抬头，他却晃了晃追妖铃：别紧张，我对你们昆仑那套师兄妹的情深没兴趣。

他坐在墙头上，九条尾巴垂下来扫过我肩头，倒是你——

指尖勾起我下颌，对视他猩红的眼，星渊的冰，可曾冻住你心里那点执念？昊宸太子养在星渊的孩子，可是日日在喊娘亲呢。

我攥紧裙摆，龙鳞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他见状笑得更肆意，尾尖卷起我一缕头发，放在唇边轻轻一咬：恼了？

也是，你在凡间绣并蒂莲时，他明明醒着记忆，却偏要装成凡人哄你——

见我指尖泛起银光，他忽然跳下来，退到三步外，罢了罢了，不说这些煞风景的事。

石桌上浮现出棋盘，棋子却是活的萤火虫。他执黑子，指尖划过棋盘：来赌一局如何？你赢了，我随你回昆仑；我赢了——

尾尖扫过我颈间银饰，你留在这里，陪我看三百年野蔷薇开。

我盯着棋盘，忽然发现黑子摆的是离魂阵，白子却是困龙局。

他指尖落下第一颗子，妖力顺着棋盘漫过来，像无数细针扎进识海：小仙子可知道，当年我在太微殿守夜，最爱看的就是你们龙族的星轨？

他抬起头，眼中映着棋盘上的妖火，你们鳞片上的星纹，比任何预言都准——

比如你此刻心脉紊乱，分明是想起了星渊里的孩子。

我伸手按住棋盘，龙息轰然炸开，萤火虫棋子纷纷熄灭。

他被震退半步，却笑着舔了舔唇角的血：生气了？看来那孩子对你倒是重要……

再次化作红雾瞬移到我身后，指尖划过我脊背，不如这样，你把心给我，我帮你忘了昊宸太子——

尾尖缠住我手腕，慢慢往上攀，龙族的心，该是比凡人的心更甜吧？

我转过身，掌心的龙息抵住他心口：溯夜，你知道我为何不用追妖铃？

见他眼中闪过惊讶，我忽然贴近他耳畔，因为你根本不想逃。

指尖划过他锁骨处的红痕，那里隐约有仙印残留，被贬时被剜的仙心，是替某人挡的天劫吧？如今在人间收集执念，是想重回九重天？

他骤然僵住，尾尖猛地收紧，却又突然松开。后退两步时，墙上野蔷薇突然全部盛开，血色花瓣漫天飞舞：小仙子果然聪明。

他抬手接住一片花瓣，在指尖凝成水晶心的形状，不过你猜，我收集这么多执念，是想复活谁？

他指尖的水晶心里，映着一个穿月白衣的仙子，和他生得极为相似。追妖铃在此时发出清鸣，却不是对着他——

而是对着院角那口枯井。井中传来微弱的妖气，像是被封禁的残魂。

看来仙君的秘密，不止采心这么简单。

我按住令牌，玄武纹突然发出强光，带我去见井里的人，或许我可以不追究你祸乱凡人的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