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道友,配合一下!”陆昭大喝一声,剑势陡然一变,竟化作数十道虚影,将影鳞兽逼退数步。
傅少平会意,刀锋一转,灵力灌注刀身,猛然斩出一道弧形气浪——
“轰!”影鳞兽被气浪击中,鳞片崩裂,发出凄厉的嚎叫。它暴怒之下,周身鳞片倒竖,竟射出无数细如牛毛的毒针!
陆昭迅速结印,一道土黄色屏障凭空浮现,挡下大部分毒针。傅少平则趁机掠至影鳞兽身后,刀光如电,直取其脊骨——
“噗嗤!”龙骨刀贯穿妖兽身躯,鲜血喷溅。影鳞兽抽搐几下,终于倒地气绝。
陆昭长舒一口气,抹了把汗:“这玩意儿比传闻中还难缠……”
还未等二人喘息,脚下的岩壁忽然传来细微的“咔嚓”声。
傅少平脸色骤变:“退!”
然而为时已晚——方才激战的灵力震荡,竟让本就脆弱的山岩崩裂!顷刻间,他们脚下的地面塌陷,两人猝不及防,随着碎石一同坠入深渊!
“傅道友——!”陆昭的惊呼被呼啸的风声吞没。
傅少平在半空中竭力调整身形,试图抓住岩壁上的凸起,可下坠之势太猛,几次尝试均告失败。情急之下,他猛地将龙骨刀插入岩壁,刀刃与岩石摩擦,迸发出刺目的火星,终于减缓了坠落速度。
“陆昭!”他厉声喝道。
下方传来一声闷响,随即是陆昭的痛呼:“嘶……老子腿折了!”
傅少平借力跃下,落在一处突出的平台上。陆昭正瘫坐在角落,右腿不自然地扭曲着,脸色惨白。
平台狭小,三面皆是悬崖,唯有后方岩壁上有一道狭窄的裂缝,隐约透出微光。
陆昭咬牙忍痛,指了指裂缝:“只能往里走了……”
傅少平蹲下身,检查他的伤势,沉声道:“骨头断了,需固定。”
他说罢,干脆利落地扯下衣摆布条,又折了两根硬木,替陆昭简单包扎。陆昭疼得龇牙咧嘴,却还不忘调侃:“傅道友,你这手法……挺熟练啊?”
傅少平未答,只将他扶起,架在肩上:“走。”
裂缝内幽深潮湿,石壁上生满荧光苔藓,勉强照亮前路。行至深处,空间豁然开朗——
竟是一处天然洞窟!
洞顶垂落着晶莹的石笋,地面则铺满细软的银沙,中央有一汪清潭,潭水泛着淡淡的蓝光。而最令人震惊的是,潭边岩石缝隙中,赫然生长着一株通体莹白的灵草,叶片如羽,脉络中流淌着金色光晕。
陆昭瞪大眼睛:“蕴灵草?!”
傅少平眸光一凝,低声道:“……不止。”
顺着他的视线望去,潭水对岸的阴影里,盘踞着一团更为庞大的黑影——
另一头紫府妖兽,正冷冷注视着他们。
潭水幽蓝,映照出对岸那团黑影的真容——一头体型庞大的紫府妖兽,形似巨蜥,却生有六足,脊背上布满尖锐的骨刺,暗紫色的鳞片泛着金属般的光泽。它缓缓抬头,一双猩红的竖瞳锁定二人,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嘶鸣。
陆昭脸色煞白,咬牙道:“是‘六足冥蜥’……比刚才那玩意儿还难缠!”
傅少平目光沉冷,将陆昭轻轻放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后,低声道:“别动。”
陆昭一把抓住他的手腕:“你疯了?!它至少是紫府巅峰,我们俩现在——”
“拖延必死。”傅少平打断他,龙骨刀已悄然出鞘,“你腿伤未愈,伺机而动。”
话音未落,六足冥蜥猛然暴起!它庞大的身躯竟灵活如电,转瞬间扑至傅少平面前,利爪裹挟腥风当头劈下!
傅少平侧身避让,刀锋横斩,与冥蜥的利爪悍然相撞!金铁交鸣声中,他被震退数步,虎口迸裂,鲜血顺着刀柄滴落。冥蜥嘶吼一声,长尾横扫,傅少平纵身跃起,刀光如瀑,直取妖兽双目!
冥蜥头颅一偏,刀锋只划破其眼角,却彻底激怒了它。它六足蹬地,周身鳞片骤然竖起,竟如箭雨般激射而出!
“小心!”陆昭强忍剧痛,猛地掷出铁剑。剑身在空中化作一道屏障,挡下部分鳞片,却仍有数枚穿透防御,深深扎入傅少平肩背。
血染衣袍,傅少平却恍若未觉。他借冥蜥攻击的间隙,突然变招——刀势由刚转柔,竟如游丝般缠上冥蜥前肢,猛地一绞!
“咔嚓!”骨裂声清晰可闻。冥蜥痛嚎着踉跄后退,傅少平趁机欺身而上,刀锋直刺其咽喉!
然而冥蜥狡诈至极,竟在最后一刻扭头咬住刀身,獠牙与龙骨摩擦出刺耳的声响。僵持之际,一道身影倏然从侧面扑来——
“给老子死!”陆昭不知何时拖着伤腿跃起,手中铁剑灌注全部灵力,狠狠捅入冥蜥左眼!
妖兽疯狂挣扎,傅少平趁机发力,龙骨刀终于突破桎梏,一刀贯穿其头颅!
冥蜥轰然倒地,陆昭却也随之瘫软。他右腿伤口彻底崩裂,鲜血浸透裤管,面色灰败如纸。
傅少平迅速封住他几处大穴止血,探其脉象后眉头紧锁——冥蜥的鳞片带毒,陆昭的灵力已开始溃散。
他抬头看向潭边的蕴灵草,毫不犹豫地将其采摘。草叶入手温润,金色光晕流转,正是百年难遇的极品。
“算你命大……”傅少平低声自语,从怀中取出一只巴掌大的青铜丹炉。这是他离开烬沙城前,特意从老陶药铺顺走的“九窍玲珑炉”,虽不及南宫皖的丹鼎精妙,却足以应急。
####**【丹火续命】**
傅少平以灵力点燃炉火,将蕴灵草主茎投入炉中,又辅以随身携带的几味药材。他炼丹手法并不花哨,却精准至极,每一分火候都掐得恰到好处。
洞窟内药香弥漫,炉中渐渐凝出一颗莹白色的丹丸,表面有金纹隐现。丹成的刹那,傅少平指尖一挑,丹药飞入陆昭口中。
药力化开,陆昭灰败的脸色逐渐恢复血色。傅少平又撕开他裤腿,以残余的草药捣碎敷在伤口上,最后用金线灵丝细细缝合。
不知过了多久,陆昭睫毛微颤,终于睁眼。
映入眼帘的是傅少平疲惫的面容——他肩背的伤口草草包扎着,衣袍血迹斑斑,却仍守在丹炉旁,时不时添一缕灵力维持炉温。
“我……没死?”陆昭嗓音沙哑。
傅少平瞥他一眼:“冥蜥的毒清了,腿伤需再养三日。”
陆昭怔了怔,忽然苦笑:“你用蕴灵草救了我?”他记得那株灵草的模样,“这可是你千辛万苦来找的……”
傅少平淡淡道:“用了一半,够用。”
陆昭沉默片刻,突然撑着身子坐起,郑重抱拳:“傅道友,此番恩情,陆昭铭记于心。他日若有差遣,刀山火海绝不推辞!”
傅少平摇头:“不必。”他顿了顿,难得解释,“若非你刺中冥蜥眼睛,我已死在它爪下。”
陆昭哈哈大笑,牵动伤口又疼得龇牙咧嘴:“咱们这算过命的交情了吧?哎,早知道就该带壶酒来,现在就能跟你喝一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