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好旖旎的氛围被打断,他从她脖颈处擡起头,浓黑的眼与她对上,似乎从她眼中看到些许的担忧和焦虑。
他看出来了,她是真的很没安全感。
他在她眉心吻了吻,安抚似的说:“等你这次放了暑假,回到京州,我们一起回一趟家,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家里人吧。”
温荔募地擡起头:“可是我怕……”
“不用怕。”他说,“我知道这条路很难走,但总得试一试。况且我们早晚都得面对,不是吗?再不济,还有外公给我们兜底。”
贺知衍低头看她,察觉到她原本黑白分明的一双眼渐渐变得通红,眼中充盈着泪水,他忽地心慌,“怎么了?”
“哥哥……”温荔紧紧搂住他的脖颈,不知不觉间又捡起了那个称呼,嘴巴贴上他纤薄的带着凉意的唇,嗓音细软带着些许撒娇意味,“你再亲亲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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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降临,温荔洗过澡从浴室出来,头发草草吹了个半干,发尾还在滴着水。
她有些口渴,想去厨房烧点热水喝。走到客厅,远远看见贺知衍正在站阳台上,不知在给谁打电话。
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,凑近听了听。
电话接通,贺知衍礼貌开口:“您好,请问是袁祖安老师吗?我是你们班温荔同学的家人,想问问您,关于今年的留学生选拔考试,有没有可能稍微增设那么一两个名额?”
对方惊讶于他的直接,也知晓温荔的家庭背景,一时有些汗流浃背,沉默几秒才开口:“你是……温荔的家长是吧?”
“关于留学项目的名额,都是院里提前定好的。总共就只有两个名额,大家都挤破了头想去争取,但最终的决定权是在校委会和学委会,甚至还和教育局的国际交流项目相关联。这可不能随便开后门的……”
袁祖安叽里呱啦说了一堆,个中缘由贺知衍心里自然清楚,但事在人为,谁又能保证最终确认下来的名单里有人不是走后门进去的?
“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?”停顿几秒,他又问,“若是能找陈副院长沟通沟通,针对后续我司和贵校的合作项目,对无人机租赁和表演拍摄这部分的费用进行适当减免……”
“哎呦,这可真不行。”辅导员听了立马将其打断,“这都是和教育局那边确认好了的,初试通过的名单一旦递交上去,就无法做任何改动了……贺总,实在是不好意思。”
“那好,我知道了。”探得些许口风,贺知衍勾了勾唇,不再多说,“袁老师,这么晚打扰您,实在不好意思。您早睡。”
挂断电话,他将手机搁在露台上,从衣兜里摸出打火机准备点烟。
忽然察觉到腰间一紧,他的手顿了顿,随即一层温热的体温覆了上来,带着浓浓的沐浴露香气。
温荔的脸颊贴在他紧实劲瘦的脊背,很轻地开口:“你不需要为我动用这样的关系,我可以靠自己的。”
他转过身,火机重新塞进衣兜里,腾出手来抱她。还没来得及开口,又听见她说:“我不想出国念书了。”
“说什么傻话?”贺知衍重重揉了把她的脑袋,脸上神色倏然变得严肃。
温荔握紧他的手,明明笑着,眼中却泛起泪光,语气透着倔强:“我就是不要出国了。”
她整个人缩进他怀里,忍着泪意说,“我改变主意了,我想和你待在一起,不想跟你分开。”
贺知衍垂眸看着怀里的人,缓缓低下身,嘴唇触碰到她蓬松柔软的发丝,眼眶有些发热,身体里也有热意在持续不断地翻涌升腾。
他轻轻拥着她,忽地低喃一句:“还有半年。”
“什么?”温荔仰起头看他,眼神懵然。
他摇头笑了笑,又将她搂进怀里细细地亲吻。
距离她的二十岁生日,还有半年。而他对她的渴望日复一日,无以复加。不论是精神,还是身体,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仿佛都在竭力呐喊着,血脉也如火山岩浆般爆裂喷张,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占有,与她合二为一。
然而他深知,有些事情急不得。
她的年纪还小,一切都该等她过了二十岁再说。
这很难熬,但他可以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