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许幻拧了裴中恺的手背,“谁管你!”说完了突然又笑,笑得直不起腰,裴中恺刚还陪着笑,看顾许幻越笑越嚣张,招得行人都回头看,弯腰扶住顾许幻,耳语,“管钱袋子就乐成这样,没见过世面,回家再高兴好不好。”
顾许幻附到裴中恺耳边,“我是心疼钱,你是心疼肉。”说着忍不住又笑。
裴中恺拉了顾许幻上车,“越来越疯,说的多难听,不过,好像也是。”撑不住也笑,半晌嘴边带了意味深长的坏笑,“晚上倒要好好看看这肉值不值这些钱。”
“讨厌,你才难听。”顾许幻正拿纸巾擦眼泪,揉了纸团扔了过去,却被裴中恺抓住。
与顾许幻额头相抵,“这几天看个好日子先把结婚证领了,管我钱袋子怎么也得名正言顺,不小心跑了,我岂不是人财两空。”
顾许幻擡起头,顿了顿,“我想先回家一趟。”看裴中恺浮起疑问的神色,又说,“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回去一次,何况又是这么大的事情,我想应该和我妈妈说说。”
裴中恺点点头,“定哪天,我陪你回去。我们的事情到现在也该让她老人家见见我。”
秋日的苏城,并不见北方的一丝荒凉和萧瑟,反而郁郁葱葱地像是春天又要到来。难得的没有雨,天气有些热,却不再是夏天的粘腻。
沿着甬石小道两个人只是慢慢走,还是那条窄窄细细的河流,顾许幻停下来,回头看裴中恺,“就是这里了。”
“是个小墓地,后来平了,我也觉得留不住,就撒了。每年只到这里来,所以你想见见,其实也没有什么的。”
裴中恺不说什么话,只是用胳膊圈住顾许幻,“真美,这个地方我也来过,大概也有十年了。那时候这里好像还是农村什么的。”
“十年前,我在做什么,好像准备上大学,没有钱,不像你可以游山玩水。”
“可惜没有遇到你,否则早就是段佳话。”
“如果真的遇到,或许真的很好。或许我们也曾碰到过,你是游客,我是个卖饮料的摊贩儿,我递给你一瓶装着荷花露的水,你的钱揣进了我的衣兜。”回头吻吻裴中恺的下巴,“峰回路转,在另一个城市开始。”
两个人踢踢踏踏冲进酒店,晴好的天气突然就来了一场秋雨。
顾许幻在门口掸掸身上的水珠,“好久没有见过这么缠绵的雨了。”
裴中恺刚要接话,却听到身后有人叫,“小顾?许幻?”
回头是一个中年男子,戴半框眼镜,气度儒雅,眼睛只是看向顾许幻,眼里有乍见的惊喜和隐忍的沉痛。
“乔厅长!”顾许幻忍不住叫,“您怎么会在这里?”
“算是回家吧。”看顾许幻疑惑,“私事,不想打扰亲戚朋友,就定了酒店,没想到碰到你。叫我乔伯伯吧。”乔维成的口气温和沉静,仔细听却是有一丝丝的气息不稳。
裴中恺看乔维成,原来这就是顾许幻说的乔厅长,尽管眼下只是衬衫长裤,一副文人打扮,但和裴爸爸那样的知识分子相比,多少还是有些官员的影子。
乔维成仿佛才看见裴中恺,语气迟疑,“这位是……”
顾许幻脸色微红,“是……”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,他们的关系比男女朋友深刻,又不似夫妻的名份。
“许幻是我的未婚妻,我是裴中恺。”裴中恺飞快搭话。
乔维成仿佛没想到,眼神移到裴中恺的脸上,上上下下看得仔细,眼里带了审视,好半天,“裴先生,要好好照顾许幻。”
眼神又转回到顾许幻的身上,“你是来…..”
顾许幻的眼色黯了黯,又恢复明净,“是来拜拜我妈妈,好让她放心。”
“你妈妈?她在哪里?”乔维成急不可待地问,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,乔维成又缓和语气,“不是说你妈妈……”
“没有固定的地方,我们刚从城外的苏河回来。”
“那好,那好,如此便可天涯远祭。”
乔维成与顾许幻道了再见,踱了步子走入细雨霏霏的雨幕,顾许幻看他沧桑不得纾解的背影心里也难受,他也是有亲人需要思念吧,忍不住喊一声,“乔伯伯,没有打伞,多注意脚下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让大家等了,实在是心不能静下来,事情又开始无限期的拖,
及腰的长卷发剪成了齐耳的短发,就是不知道三千烦恼丝去掉了,能不能有耐心耗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