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柏棠的眼神越发狐疑之际，陆知衍擡起手指，贴住Oga纤瘦的腰身，在小腰窝的地方轻撚了一下，嗓音微哑道：

“没有任何人用过，平时我只是拿出来看一下，但是有了你以后，我再也没看过任何毛茸茸。”

浴室里储放的耳朵尾巴，只是发病的时候，用于纾解病症的物品。

跟针管抑制剂之类的医疗用品，没有太大的区别。

陆知衍不觉得会有人愿意陪在自己的身边，对执着于重蹈覆辙的人类提不起一丝兴趣。

一个时刻准备寻死自杀的人，跟世间的牵挂，不应如此深。

这种没有生命，没有灵魂的东西才适合他。

在柏棠变成人以后，在他生活中占据的份量越来越重。

陆知衍几乎已经遗忘了存储在隔层里的耳朵，完全没想到会被小仓鼠挖出来。

已经不能说是头皮发麻了，是躺进棺材板里，都没办法好好合眼的尴尬。

趴在陆知衍身上的Oga，似乎还在考量此话的真实度。

陆知衍动弹不得，只能自下而上地回望柏棠。

柏棠卷翘的小卷毛，似乎总是没理顺过，悄悄地在脑袋上翘起一个小尖尖，眼尾泛着一抹潮湿涟漪的红，身上带着刚洗过澡之后的柔软芳香。

陆知衍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，瞳仁愈发幽深，试图让自己正常一点。

只可惜没有任何作用。

趴在他身上的卷毛小鼠低下了头，细白的手腕，直接拢住了他的肩膀。

在陆知衍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之际，少年脸颊上的软肉，已经贴上了他的唇瓣，很轻很轻地蹭动了一下。

“你就是喜欢毛茸茸。”鼠有点小得意地说道，“当初在宠物店见到我的第一眼的时候，你其实觉得我很可爱吧？”

少年的肌肤软嫩，轻轻一碰，就能留下艳丽的红晕。

陆知衍离得太近了，呼吸间就能感受到雪白皮肉，透出来的清浅花香。

眼前是Oga柔软的金发，脑海里晃过的，却是上一世时拐进宠物店之际，在车上抽的那支烟。

当时他的事业处于顶峰时期，想要的一切都能轻易到手，生活乏味，毫无追求。

旁人眼中，事业有成的陆知衍，似乎已然踏入人生巅峰，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走。

可是只有陆知衍自己知道，外界的一切，完全没办法给他带来任何情绪上的波动。

一个人，如果宛如设定好的程序一样。

不管外界发生了什么，都难以促使里头的螺旋正常运转。

喜怒哀乐都将会成为麻木的痛苦。

世界于陆知衍而言，像是隔了一层飘忽的纱网。

盖住了他的眼睛，蒙蔽了他的五感，让他触碰到的每一件事物，都有朦胧厚重，却极不真切的乏味感。

陆知衍已经记不得当时在想什么了。

应该也是同之前的十几年一样乏味，连深入肺腑的尼古丁，都只能带来麻痹的错觉。

如果没有像被下了降头一样，推开了宠物店的门。

陆知衍恐怕会过不了多久，就会寻求更大的刺激。

例如弄死陆家一家子以后，为自己的生命举办一场盛大的闭幕。

岌岌可危的念头直线攀升。

表面上看上去跟正常人无异的陆知衍，走进了宠物店。

婉拒了店主热情推荐以后，他在一窝挤在一起，仿佛下汤圆一样的麻薯团子里面，挑中了一只很瘦小的小仓鼠。

看上去比同窝的仓鼠小了一圈，吃口鼠粮都挨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