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府这边,谢少淮回了家就扎进卧房不出来,青松只感觉到他家公子情绪不太对,但却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。
谢少淮进了房间,他就在门外守着:“公子,您说句话呀,您还好吗?”
自从谢少淮和萧承野成婚之后,这处宅子就没了人住,平日里就两个嬷嬷来打扫一遍。夜里风大,北风在门外呼啸不止,青松又很怕黑,哆哆嗦嗦地守在门前不停喊人。
“我没事。”
殿内,谢少淮换了一身宽松的素衣坐在书案前,他只是坐着,静静看着窗外一轮望舒,青松叫的烦人了,他才吁了口气回了一句:“时间不早了,你去备马车回王府。”
谢少淮在书案前做了两个多时辰,细细回想了很多自己梦中的碎片,他总算是发现,自他知道自己的结局后,现实和梦中话本里的世界已然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。
也就是说,他不会嫁给反派,生下孩子就蹉跎一生,萧承野也不是反派,不会谋反,而真正的反派已经被建宁帝妥善处理。
谢少淮恍然大悟。
但又有一处想不通,那就是建宁帝,天子苏醒之后,做出的种种不合规矩的事情,太令人匪夷所思了。可他转念一想,他既有预知未来的能力,那为什么建宁帝不能?
建宁帝很有可能也做了和他一样的梦。这样一切都说的通了。
谢少淮话音刚落,门外又响起青松的声音:“公子……”
谢少淮很烦,思绪被打乱,刚要说些什么,又听见一道让他更烦的男音。
萧承野站在门外敲了敲门:“阿淮,是为夫,你怎么了?”
萧承野一进门的时候,就发现青松哭哭啼啼地朝着前院去,他还没来得及问,青松见他便说谢少淮从宫宴上离开后情绪就不太对。
萧承野担心青年,但是谢少淮没允许,他也不敢破门而入。
“我没事。”谢少淮掐断思绪,从书案前离开,因为久坐,后腰一阵酸麻,虽然孕约四月,但也远没到身子笨重的时候。
谢少淮站起身缓了一会儿,这才朝着门外去,甫一开门,双颊绯红的萧承野便跨进殿来,一把将谢少淮揽在怀里,抱了抱有扶着他的肩上下左右看了一圈:“阿淮,你到底怎么了?”
谢少淮穿了一身宽松的衣裙,拳头大小的肚子隔着衣物压根就看不清。
谢少淮抿唇,“没事。”
谢少淮说着,眸子沉了沉,目光落在萧承野身上。男人不过刚过冠礼的年纪,心思单纯,素日里对他言听计从,虽然房事上会不听话一些,但这些算不得什么。
他早该意料到,萧承野不应该是反派。但是他又私下联系琢州起义军?谢少淮想,大概是少年太没规矩罢了。
“阿淮吓死为夫了,”萧承野抿唇,双眸沉沉看着青年,见他是真的没什么事,他的心这才放在,环着青年的身子,在他脸上蹭了蹭,安心道:“方才为夫在长乐宫听说阿淮不舒服,第一时间就赶回去了,谁知到了王府刘管事说阿淮不在,为夫都要甘担心死了。”
萧承野婚后格外粘人,尤其喜欢抱着谢少淮乱蹭。
谢少淮推了推少年,冷冷道:“早些回去吧。”
回王府的路上,萧承野牵着马儿,谢少淮在马背上,百无聊赖地听少年说那琢州反贼的事情,事情说完,果然和谢少淮猜想的差不多。事情已经这样,谢少淮对此事没了兴致。
现在唯一让他烦恼的就是肚子里不该有的孩子。但转念一想,他总归是要自己生个孩子解毒的,这个孩子是萧承野的为何不行?
“阿淮你怎么看起来还是不高兴?”萧承野说着,驻足,借着淡淡的月光擡眸看着谢少淮。
“……”谢少淮不喜欢别人太关注他的情绪,“真的无事。”
“殿下说册封异姓王的事情在我们去惠阳前就部署了?”谢少淮:“所以之前殿下说不能说的事情,就是这个?”
萧承野点了点头:“是。”
谢少淮:“……”
不得不承认,萧承野虽然确实很喜欢他,但一些原则性上的东西他还是有分寸的。比如之前萧承野在长安私下留有护卫一事。
“阿淮不会生气吧?”萧承野:“阿淮,这件事皇兄特意交代,事关大周的颜面,在事情不知能不能办成前不宜让太多人知道。”
谢少淮:“……”
谢少淮自然明白这个道理:“殿下多心了,此乃要事,殿下若是告知了我,才会让我不开心。”
萧承野闻言笑了一声,“懂为夫之人,唯有阿淮。”
萧承野一边说着,一边感叹了一句:“阿淮是不知道,为夫最早来长安的时候,处处小心破玄只能藏着,为夫也不敢与任何人结交,不过现在好了,阿淮有没有发现,其实皇兄很好的。”
谢少淮也幽幽叹口气: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