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雪柔现在听不进去这些话，也不想听。

她起身，一步一步走到储物柜前，那颗水晶球被放在正中间。

打开柜门，取出水晶球，球体上映出她略显扭曲的面庞。

“都是假的。”

“统统都是假的！”

她声音尖锐混着哭腔，猛地将手中的水晶球砸向前方。

球体撞到地面，发出“砰！”的一声脆响。

碎片四溅而出，散落一地。

那朵娇艳的玫瑰，在接触到空气时，迅速枯萎衰败，失去生机。

顾雪柔身体失力，滑坐在地面，捂面哭泣。

楼下听到响声的管家，指挥一位手脚麻利的佣人，“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
佣人应下，跑到顾雪柔房门前，敲门问：“小姐，你没事吧？”

她等了一会，没有听到回声，佣人面色焦急，边推门边说：“小姐，我进来了。”

“啊！小姐，你怎么了！”佣人推开门，看到满地的碎片以及不远处哭泣的顾雪柔，惊呼道。

她想走过去搀扶顾雪柔，却无处下脚。

这时，管家也走到门口，看清里面的情况。

“你去拿扫把，清理一下屋内的玻璃碎片。”

“好的，好的。”

佣人急匆匆离开。

管家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玻璃碴，轻声说：“小姐。”

顾雪柔擦擦眼泪，垂着头，站起身，“我没事，麻烦让阿姨收拾一下房间。”

她走进洗漱间，关上门，看向镜子里的自己。

看着那张熟悉的脸，她笑了，大笑，笑出眼泪。

不是开心，而是悲戚。

“我和秦景都错了。”

她走到洗漱台前，抚摸着自己的脸，轻声呢喃，“这张脸，才是最好的载体。”

“多像啊。”

两行清泪流下，“多像温月瑶啊。”

她大学时，只是和温月瑶撞衫、撞妆容。

自顾星澜失忆后，在顾老夫人若有似无的暗示下，她开始模仿温月瑶的言谈举止，行为习惯。

一直到现在，她都快忘了原本的自己是什么模样。

她好像真的成为了温月瑶的替代品，一个劣质的替代品。

管家让佣人先清理出一条路，他走到洗漱间门前，听着顾雪柔又哭又笑的声音，担忧道：“小姐，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，和老夫人说，我一定尽力帮小姐解决。”

顾雪柔抬起头，眼里满是红血丝，眼泪止不住地流。

想说话，出口的却是一声声哭嗝。

管家又敲门询问。

顾雪柔打开水龙头，水流声盖住她的哭声。

等她平复后，用凉水洗净脸上的泪痕，打开门。

“我没事。”

“我想出去走走。”

说完，顾雪柔抬步朝门外走去。

管家一眼便看出顾雪柔状态不好，实在担心她独自出去会出事，连忙跟在顾雪柔身边，说：“小姐想去哪？我让司机送你。”

“别跟着我，我想一个人静静。”

顾雪柔头也不回，走得更快了。

她来到地下车库，开走自己的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