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差没直接说了:我们活不了,大家就一块儿死,谁都别想好过。
可王兆年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松口?
毕竟许多事有一就有二,这一回他们打劫,王氏说松口就松口,下回他们岂不是还要来?
“他胡相安好歹也是个读书人,如今是越活越回去了吗?竟连这点儿道义都不讲了?再如何说,你们庆国退避西南后,军备难以购全,我们王氏也是出了力帮了你们几分的,你——”
可惜王兆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柔打断了。
“帮了几分?”她忽然忍俊不禁,而后反问了一句,“王二爷的帮了几分难道是指指望着庆军在旁吸引北夷注意力,给你们六氏当靶子,又舍不得出点血,甚至连这点东西,都要庆军自己凑钱吗?
这么会算账,你们六氏的族人出生的时候莫不是都有伴生灵物,人手一个算盘?”
王兆年:“......”
他们出生的时候是不是人手一个算盘他不知道。
但她出生的时候肯定不止一张臭嘴。
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。
“王二爷,别绷着脸装哑巴啊,你这刚才还好好的,现在就失声了?”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王兆年面色阴沉。
“我是什么人不重要,现在王二爷给不给钱比较重要。”
“你——”
“王二爷,一句话,给不给,不给我们就只好不再做困兽之斗了。”
“危言耸听!此事哪怕谈,我也可以叫你们庆国换人来谈,你们也不过二人,当心还来不及到北夷帝面前,就先——”
王兆年委实没想到,他一句话才说了一半,下一瞬眼前人影便是一晃,那少女便拔了闻人淮手上的刀,瞬息间就架在了他脖子上。
她的眼神透出一种凛冽。
“杀人可不是上下嘴皮一碰的事,王二爷想威胁我?”温柔悠悠弯唇,“威胁我的人很多,王二爷想去见一见吗?”
有不少如今坟头草都成仙了。
王兆年悚然一惊!
寒光凌冽的刀刃就在眼前,被她反执,而她就在他侧身旁,说话连眼神都不曾回过来过。
莫名让他察觉出来了几分不屑一顾的感觉。
“你!闻人淮,你堂堂七尺男儿,便是如此看着一个女子替你做了主的?”
闻人淮只是淡淡一笑:“王二爷没有夫人,嫉妒在下?”
王兆年:“......”
这人他娘的是不是有病?
软饭硬吃得还挺乐在其中,一点男儿气概没有!
“阿柔,王二爷瞪我。”
温柔手微微一动,刹那间,那刀刃就划破了王兆年脖颈处的皮肤,刀痕虽浅,但也溢出了一缕红色。
“你干嘛!住手住手!若真敢动我,往后便是我六氏的敌人,可要想清楚了!我王氏也不是吃素的!”王兆年一慌,生怕她手一抖,真把他送走了,吓得声音都拔高了。
“无妨,左右人生在世,都有这么一遭,早晚的事儿,走啊,咱一块儿下去,到了阴曹地府也有伴儿啊。正好,王二爷先去了,也不必替家族操心了,再说了,王二爷一人比之家族,恐怕也没那么重要吧?指不定届时王二爷没了,王氏这笔生意,还是得和我们庆国做呢?”
“......”
良久。
沉默的王兆年咬牙切齿地点头了:“行,三年军饷便三年军饷。”
温柔收了刀,将刀放回闻人淮手中的刀鞘里:“哎,那是刚才的价位,王二爷方才的话让我有些不太高兴,现在嘛......双倍,还有一条王氏的运输线路,要能完整地囊括关中至西南。”
“你怎么不去抢?!”
还要王氏的运输链,真是狮子大开口!
温柔眼神古怪,彷佛在看傻子:“我这不在抢吗?”
“......”王兆年气得胸腔不断起伏,憋得脸红脖子粗的。
他奶奶个腿的,这娘们到底是怎么学到这么不要脸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