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贾诩曾有害公子曹昂之事,然曹操胸怀宽广,竟将幼子托与其教习。
令贾诩受宠若惊,跪地伏拜,久叩不起。
最后还是曹操将其拉起来的。
“文和,你是何等人,孤自是知晓。”
“冲儿聪慧有余,然历练尚浅,且心性需磨砺。你饱经世事,智谋深远,深谙处世之道与权谋之术,望你能悉心教导,使其成才。”
贾诩听闻此言,心知曹操是真请他为曹冲之师。
曹操亦忆起吴普所言,以曹冲的身体状况,难承续曹氏基业。
他的未来,恐其日后仅能为兄长幕中智囊。
然此子锋芒太露,若寄身兄弟麾下,恐难久安。
必须要教会他能人的生存之道。
归至府堂,曹丕在驿馆等候良久。
曹操亦唤他入堂,详问其邺城诸事。
曹丕如数家珍,一一答之,显然做了许多功课。
“父亲,铜雀台行将落成,此乃彰显我军威德之良机。儿以为,当早遣能吏筹备大礼,广邀天下英杰。礼乐典仪须依古制而新创,宴饮陈设当显雄浑气象,更可命文士预作赋颂,待登台之日,以文会友,传扬我曹氏之盛,使四海知王师之威……”
曹丕正说到兴奋之处,忽然停住了,他发现曹操在摇头。
“父亲?”
“丕儿啊,如今汉室虽衰,然天下人心未附,诸侯皆欲以勤王之名兴兵。若大宴群臣、广邀英杰,必遭天下非议,授人以柄。铜雀台之事,暂为搁置,待为父觅得良机,请陛下登台祭天告祖,以招贤能。”
“啊?”
曹丕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。
“父亲,这……”
曹操知儿子必筹备良久,也觉得有些心疼,上前欲拉住曹丕的手。
曹丕竟下意识的将手往后一缩。
“嗯?”
曹操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与不悦。
“丕儿。”
“哦……”曹丕的眼神有些闪烁。
曹操伸出大手,曹丕也只好伸出手,和曹操的手握在一起。
也是这一刹那,曹操清楚的感受到,曹丕手上的温度似乎有些高。
“丕儿,你生病了?”
曹丕苦涩一笑:
“哦,孩儿偶染微恙,感此为风寒之症,不日便可痊愈。适才唯恐这病气过与父亲,累及尊体,又怕父亲为孩儿担忧。故而……还望父亲恕罪。”
曹丕的话没有一点毛病,曹操也未尝往心里去。
“汝去后堂好生歇着,一会为父叫吴先生前来,为你医治。”
“不,不用了,这都是小毛病。”
曹操轻拍他的手,温言说道:“丕儿,些许风寒虽为小疾,却也不可轻忽。吴先生医术精湛,让他来瞧上一瞧,为父才能放心。你且去后堂安歇,莫要再推辞了。”
“这个,孩儿……”
曹丕还要拒绝,却见曹操神色并无转圜的余地,只好谢言道:
“呃,如此多谢父亲,孩儿听话便是……”
遂入后堂歇息。
曹操命人传唤吴普,而后打开卷案,开始阅读当日奏章。
可忽然,他放下了奏章,眼神忽显狐疑之色,似乎察觉了哪里有些不对劲。
不多时,吴普入堂,躬身拜道:“参见丞相。”
“吴先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