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淅淅沥沥下着。
考棚门口,衙役一手把持腰刀,一手将沉重的大门打开。
打着油纸伞的陈及冠混合在学子中走了出来,因为下雨的原因,身上的臭味并不是很重。
哪怕是下雨天,考棚外面的人群依旧不见丝毫减少,大多翘首以盼,看看自家的孩子有没有出来。
苏虎还是第一个冲了过来,熟练的蹲下身子。
陈及冠轻笑一声,“姐夫,我不累,不用背了。”
周围声音很嘈杂,苏虎没有听清,只是疑惑的看着他。
陈及冠只好又说了一遍,苏虎这才重新站起来,抚了一下头上的斗笠,护着他朝人群外面走去。
来到外面的屋檐下,周礼平站的笔直,如同青松,关切看着他,“冠哥儿,身子可还舒适?”
陈及冠拱手行了个弟子礼,“多谢老师关心,弟子一切尚可。”
周礼平轻轻点头,没有询问考得如何,他知道现在陈及冠肯定相当疲惫了,便问道:“不若你和苏虎先行回去?”
陈及冠摇头,“不必,并不是很累,待文兄出来,一并回去吧。”
三人等了一会儿,直到府试彻底结束,周云文才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。
刚走出门口,身子便无力瘫软倒地,其他不少学子也是这种情况。
陈及冠连忙上前一步,身边的苏虎反应更快,如同一头黑熊冲了过去,将周云文背了起来。
陈及冠重新撑起油纸伞,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回去。
回到小院,苏虎去灶房准备热水,热水已经烧好了,只是需要用木桶盛出来。
陈及冠先是去茅房解决了一下生理需求,刚回来喝了一口茶,就听见周云文哭喊道:“早知有律赋题,我便和你一起看一看《大景律例》。”
“天杀的知府,丧心病狂,区区一个府试,为何要如此折磨我等。”
周礼平丝毫没有惯着他的想法,重重敲了一下他的脑袋,“祸从口出,知府大人的心思岂是我等能揣摩的,若是今年不中,来年再考便是了。”
其实他对自己儿子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,在他预料中,周云文连县试都考不过。
陈及冠安慰道:“文兄,何必妄自菲薄,其余学子也未必就会律赋题。”
周云文愣了一下,旋即眼睛一亮,兴奋拍掌,“不错,我不会律赋题,其余人也未必能作答出来,除了冠弟你这个神童,谁会闲着没事去看《大景律例》?”
陈及冠好笑,“我如何成神童了?”
周云文翻了个白眼,“若是你这次能考取童生功名,神通之名绝对名扬宁县,对了,冠弟,你是不是早就知晓这次府试会考律例。”
陈及冠苦笑,“我如何会得知,我又不是知府大人心中的蛔虫。”
《大景律例》他也只是闲来看看,打发时间用的,另外也是为了更好的用法律保护自己。
周礼平插了一句,“早知如此,我等先前该好生打听一番知府大人的喜好,要是知晓他偏爱律法,也好早做准备。”
周礼平叹一口气,“爹说的没错,可谁知晓府试中会出现律赋?哪怕是院试中也少见。”
陈及冠听着,感觉自己考中童生功名的几率还是挺大的,虽然臭号对自己的影响不少,但所有试题全部答完,律赋题自己也尽数答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