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辰的呼吸骤然粗重，龙袍下的身躯微微颤抖，指腹在她手腕处反复摩挲，仿佛要将她的温度刻进骨子里。殿外惊雷炸响，照亮他眼底翻涌的偏执与挣扎，最终化作一声压抑的叹息，“好，朕答应你。”

他松开手，后退半步整理凌乱的龙袍，冕旒随着动作轻晃，又恢复了帝王的威仪。“来人！”南宫辰沉声道，“传朕旨意，即刻护送慕九辞离京，沿途不得阻拦。”话音落下，又转头看向陆朝歌，目光里带着警告，“但你也要信守承诺，留在宫中陪着朕。”

陆朝歌收起匕首，指尖轻抚过颈间的血痕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，“自然。”她望向殿外的雨幕，声音轻得仿佛要被雨声吞没，“只要陛下不食言。”

就在此时，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慕九辞浑身浴血闯入，白色衣袍被雨水浸透，肩头晕出一片猩红。他的目光死死锁定陆朝歌颈间的血痕，长剑“铮”地出鞘，“放开她！”

南宫辰冷笑一声，抬手示意侍卫上前阻拦，自己却缓步走到陆朝歌身侧，“慕九辞，朕已下旨放你离京，莫要自寻死路。”他故意揽住陆朝歌的腰，将她往怀中带了带，“朝歌说了，会留在宫中伴驾，你还是早些启程吧。”

陆朝歌浑身僵硬，强忍着心中的厌恶，转头望向慕九辞，眼中满是决绝，“阿辞，你走吧。我意已决，从今往后，你我再无瓜葛。”她的声音微微颤抖，却字字清晰，“镇国府的事，我会亲自解决，你不必再为我涉险。”

慕九辞猛地挥剑格开逼近的侍卫，剑风扫落檐角铜铃，叮当作响惊碎满室死寂。他踉跄着单膝跪地，血水混着雨水顺着剑尖滴落，却仍固执地抬头望向陆朝歌，“歌儿你相信我，我能够将你们救出去的！只要我……”

“够了！”陆朝歌突然出声，打断慕九辞未说完的话。她深吸一口气，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，转头看向身旁的南宫辰，“陛下，我能单独和他谈谈吗？”

南宫辰喉间溢出一声冷笑，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陆朝歌腰间的软缎，“朝歌这是舍不得了？”他睨着地上浑身浴血的慕九辞，眼底翻涌着阴鸷，最终挥退侍卫，“一刻钟，若他敢逾矩……”话音未落，陆朝歌已快步走到慕九辞身前。

暴雨从破漏的屋檐倾泻而下，将两人笼罩在朦胧水幕中。慕九辞伸手想要触碰她颈间血痕，却在半空僵住，指节因克制而泛白，“为什么要这样做？你明明知道我……”

“我不想有人再为我而死了！”陆朝歌突然抓住他的衣襟，指尖深深陷进浸透血水的布料，“你看看自己，浑身是伤还要往刀口上撞！镇国府满门还在天牢，大哥的命还悬在南宫辰手中，我们斗不过他的。”她的声音哽咽着破碎，雨水混着泪水滑过下颌，“更何况，你打算让西炎边关二十万将士，为了你我的私情埋骨他乡吗？”陆朝歌紧紧盯着慕九辞，目光中满是决绝与无奈。

慕九辞猛然握住陆朝歌的手，掌心的血渍在她腕间洇开暗红痕迹，“歌儿，你信我，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亡！”

陆朝歌猛地抽回手，后退半步，她仰头望着慕九辞苍白如纸的脸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：不让任何人伤亡？可若是这伤亡的代价是你，我更承受不住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