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垂下头去,用唇轻触她的五指,言语暧昧且柔缓道:“我还有事要忙,你先回房等我,开完会再过去找你。”
她瞧着他一系列自然且亲昵的动作,心里实在抵触,却又因书房这么多人看着,只好木讷地忍了下来。
须臾,她淡淡开口道:“嗯~你去忙吧,我会等你的。”
这就是她不喜欢与祁砚川同一画框出现在他人面前的原因。
可能为了演绎某种夫妻俩鹣鲽情深的戏码,祁砚川很喜欢在外人面前对她做着些亲密动作,譬如牵手、搂腰、揽抱……甚至有时候会亲吻她的脸颊。
她知道这是演的,可心里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去排斥。
这二十多年的人生岁月,除了哥哥之外,她还真没试过与哪个男人有如此亲密的触碰。
一想到这,她心头的那份惆怅郁结又增添几分,脚下步伐忽而加快,逃也似地离开这里。
仓促间,连书房的门都忘了关。
只留下一抹倩丽纤长的背影,让后面深深凝视着她的男人短暂地陷入一片沉思。
顾南枝说要等他,真的就等了。
因为,她还有事情要问他。
洗过澡后,她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早早躺下床,而是倚在阳台栏杆上,一边吹着晚风,一边享受智能音箱飘出来的钢琴曲。
那是一首《卡农》的钢琴曲,承载着他们俩诸多的回忆,是他特意为她弹奏的,她觉有趣,便用手机偷偷录了下来。
那时她还在德国留学,正好碰上生日,他忙里偷着闲,乘坐飞机到慕尼黑与她庆生。
由于是第一年到德国,爸爸特意为她搞了一个盛大的生日派对,特意邀请学校的同事、老师以及同学们,还叫上周围的街坊邻里到家里来做客,场面热闹非凡,却是井然有序进行着。
当时气氛融洽到了极致,傅既琛顺势上台弹奏了这首《卡农》。
他说,一个声部的曲调至始至终追随着另一个声部,最后的一个和弦交融在一起,永不分离。就像他们彼此,无论分开多久多远,最终都会走到一起。
预示着他们的爱情忠贞不渝……
她听后感动不已,待他弹奏完毕,便泪眼婆娑朝他扑过去,柔软的身子腻在他温暖的怀抱里,只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。
周围涌动着雷鸣般的欢呼声与喝彩声,众人大嚷,叫他们亲一个。
而她碍于爸爸在场,在他有动作之际,已经抢先一步,仰头踮起脚尖,在他刀削一般的下颌线留下一个吻。
那晚她特意化了妆,还涂抹了口红。
她怔怔看着自己留印在他脸上的一抹浅粉色的‘杰作’,莞尔一笑说:“多好看!今晚不准你洗脸。”
话才刚说完,
他们用亢奋的德语高声大喊:“这个不算数,再亲一个……”
当往事已成追忆,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唏嘘与怅然。
她还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,细细回想着之后的情节与画面,突然一阵电话震动音打断她的思绪。
接通后,那人说:“人都走了,过来。”
顾南枝闻言怔了怔,问:“你还在书房?”
“不是。”祁砚川扯下领带,随意扔到一张双人床上:“在我们的婚房,你过来。”
她听到婚房两个字,好看的黛眉微微蹙起,很是忌讳地道:“不了,还是你过来吧,或者……在手机里说也行,我困了,有事快谈。”
男人仿若察觉她的心思,不答反讥讽问:“你在怕什么?是怕我……”
听到这,顾南枝心下一沉,忙嘴瓢地嚷“我……哪怕了?”
或许她这种鲜有的吃瘪样取悦了祁砚川,他不再为难她,忽而勾起唇角,心情愉悦道:“不逗你了,我现在过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