擦肩而过时,他身上独有的那股雪松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,如风一般窜进顾南枝的鼻膜,瞬间,她眼眶骤红。
不是不爱的……
在还没有思绪的情况下,身体比脑子快一步,头下意识往后转,想要看看他,想要跟他说一声:“哥哥,对不起,我不该回来的……”
注定的结局,就应该快刀斩乱麻,过程中的挣扎,只会令化了脓的伤口难以愈合。
祁砚川察觉到她的意图,在她娇嫩的小脸摩擦到他肩膀的一刹,又用手掌兜住她圆圆的后脑勺,将她整一个头颅摆正,而后亲昵地禁锢在自己宽敞的怀抱里。
顾南枝只能像一个褪去灵魂的洋娃娃那样,任其摆弄。
她伤心难过之余,隐隐约约听到头旋上方掠过祁砚川温和的声线。
他好像在说:“南枝,忘了他吧……”
忘了他?可能吗……
那是她的童年、她的青春、她的上半辈子。
她五岁就认识他,他的模样,他的背影,他的一举一动已深深镌刻在她的脑海里。
她每天都会想他,有时候只是一秒,有时候又是一整天,没有一个固定的时间点。
似乎想他,已经变成她生活中的一种习惯,不能改掉,只能上瘾。
她心头一阵苦涩飘过,鼻头瞬间就酸了。
可是最终,她还是把那些酸酸胀胀的感觉给收了回去。
回家时,情绪已趋于平静。
祁砚川从保温瓶里倒了杯温水给她,她双手接过,问:“你把结果换了?”
答案昭然若揭,祁砚川但笑不语。
顾南枝抿了口温水,又说:“没想到你有这能耐。”
祁砚川似乎被这句话给取悦到了,心情大好说:“算他倒霉,这间医院的院长我刚好认识。”
顾南枝有一丝疑惑:“就算认识,也不敢冒险帮你吧,他应该知道哥哥的身份,两相取其轻,怎么也得选择中立,怎么可能同意?你是用刀子架到他脖子上吗?”
“聪明。”祁砚川眉眼带笑,一脸宠溺道:“我就是用刀子架到他脖子上了。”
顾南枝眉一皱,不满道:“说实话。”
他看着那张赏心悦目的脸,只好屈服道:“那院长不干净,有把柄捏在我手里,自然就妥协了。”
原来如此。
她敛回黯淡的目光,再次将视线抛到车窗外,思绪千千万万,可每一帧都有他。
能爬上高处的人,多多少少会沾着些灰色地带。
哥哥平生最恨被人耍,她都不敢想,倘若他知道真相,那个院长会是何种下场。
不过……顾南枝祈祷他这辈子最好不知道,有时候,活在美丽的谎言里,也不失为另一种圆满。